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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跟拍吸毒站街女:接更多的客,吸更多的毒

时间:2023-07-07 02:30:02 | 来源:网站运营

时间:2023-07-07 02:30:02 来源:网站运营

六年跟拍吸毒站街女:接更多的客,吸更多的毒:一群站街女,整宿站在阴暗路灯下,等待嫖客出卖身体。嫖资还没捂热,很快就进入毒贩腰包。隔天接着站街,接更多的客,吸更多的毒……





从2006年开始,独立导演涂俏、陈远忠的镜头,对准了杭州罗湖凤凰路上12位吸毒站街女,持续6年原生态地纪录着她们对毒品的沉溺、迷醉、挣扎与救赎。




历时6年跟拍而成的禁毒纪录片《凤凰路》,讲述了杭州凤凰路上一群吸毒卖淫女的真实生活,有的人已经离去,有的人还在沉沦,有的人得到救赎……




她们的故事反映了毒品之害,更敲响了警世鸣钟!




撕开伤口给大家看




2006年,朋友转告涂俏,浙江省禁毒基金会名誉会长方苞一直在找她。涂俏登门拜访,方知他是想请她拍一个禁毒宣传片。




原来,方苞曾看过她与老搭档陈远忠拍摄的一个纪录片,觉得非常真实、很有感染力,希望能用这种手法拍禁毒宣传片。




对于该宣传片,方苞只有一个要求,即“以真人为原型”。2006年7月开始,涂俏开始拉着陈远忠及摄影师王大勇一起寻找拍摄对象,想拍摄瘾君子如何克服困难成功戒毒。苦寻2个多月,一无所获。




一天,陈远忠在报纸上看到吸毒站街女陆兰的故事,当时她孩子出生刚七天,发誓为了孩子戒毒,寻求社会帮助。




涂俏三人就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,天天去陆兰家报到,“就想拍她如何戒毒。”




陆兰租不起房子,涂俏就帮她租房子,没有日用品就给她买日用品,没有饭吃就给她买饭吃,孩子没奶粉就给她买奶粉。




但1个多月后,涂俏发现陆兰变着法子找她要钱。医生告诉涂俏,陆兰可能复吸了,涂俏将信将疑,领了一个试纸给陆兰测验,结果是阳性。













涂俏气得破口大骂,“倒不是心疼为她花去几万元,而是一种巨大的被欺骗感。”涂俏后来才明白,复吸是瘾君子的常态。




当时,三人都感觉很挫败,涂俏更是哭得稀里哗啦。王大勇选择退出,说“不跟你们玩了”。













休整了一个多星期,涂俏、陈远忠决定改变拍摄方向。




以往有关吸毒人员的纪录片都是采访口述式的,却没人通过镜头纪录他们活生生的生存状态,“不管她戒不戒,我们去拍她一段生活了。”




涂俏现在总结道:“就是撕开一个伤口给大家看,看看他们的生活有多难以想象,借此告诉人们吸毒有多可怕。”













一边卖身一边吸毒




凤凰路,是繁华杭州的一条普通街道,在那里,有许多吸毒、卖淫人员出没。




2006年11月,涂俏、陈远忠开车找到凤凰路,一到那里,两人就看到纪录片主人公之一阿华,“车灯照过去,她跟幽灵一样,小脸惨白。”




涂俏上前搭讪,问她“你在干吗?”她反问“我还能干吗?”涂俏决定开门见山,“我们想长期跟踪拍摄你整个生活。”阿华看了涂俏一眼,“管饭不?晚饭都没吃。”涂俏立马答应。




阿华唤来姐妹小敏、小芳、小红,此时已是午夜,她们四人都没吃饭。




涂俏以为她们要大敲一顿,没想到是带去街边摊。吃饭时,涂俏看到她们的手全是针眼,小敏整条腿是烂的,就像癞蛤蟆一样,一块好肉都没有。




吃完后,涂俏在回去的路上,吐得一干二净。










借由阿华,涂俏先后结识了凤凰路上11位站街女,她们也是瘾君子。




“站街女吸毒比例很高的,估计有60%—70%。”涂俏从浙江省禁毒基金会了解到,为了维持吸毒的高昂费用,80%以上的吸毒女性,不得不走上用身体换取毒资的道路。




站街女燕子怀孕8个月了,还每天接客,出门前拼命地勒小肚子,再拿件衣服遮挡。




“她肚子大了,没竞争力,主要是接民工客人,价钱很低,最高没超过60元。”涂俏说,“你知道吗?她下午3时生孩子,当天早上7时多还在接客。”




涂俏说,这些女孩走上吸毒之路,全都是被动的。




纪录片主人公之一周洁,13岁那年,上午还在学校上课,下午就被鸡头骗到前往杭州的火车上。




鸡头为了控制她,给她毒品吸,结果上瘾,一直被控制到2004年,17岁的她才逃出来,自己出来站街挣钱吸毒。













生下孩子也有毒瘾




“吸毒带来一个衍生品:孩子。” 涂俏说,吸毒站街女每分钱都用在吸毒上,不愿掏钱买安全套,没有防护措施,却每天都要出去卖身。




“什么时候怀孕了,她们自己都不知道。而每天赚来的钱仅够吸毒,没有多余的钱去打胎,拖到肚子大了,只好把孩子生下来。”




燕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吸毒站街女。涂俏通过阿华介绍认识她时,她肚子里孩子已经5个月大了。她压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怀的。




分娩那天,涂俏把她送到医院。而刚出生的女婴带有毒瘾,因毒瘾发作,嗷嗷大哭,双手双脚抽搐。




医生将女婴转到儿科做一系列的戒断治疗,出院前,燕子与女婴又被查出是梅毒患者。













在医院住了三天,花了涂俏1万2,燕子回家坐月子。但到家后,燕子却迫不及待给毒贩打电话,索买毒品。毒瘾一发作,压根就顾不上孩子。













因为没有钱,燕子把仅出生七天的孩子借给一个断手男乞丐作乞讨工具。




乞讨那天,当时是寒冬,看着断手乞丐抱着孩子坐在冰凉的天桥下,吹着寒风,燕子流下了眼泪。




涂俏与陈远忠曾想把孩子接过来,然后送到杭州福利院去,但等他们出了一次远门回来,燕子已把孩子卖了2000元。“现在也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,只知道是北方一个城市。”




另一位站街女小红也是在不知不觉中怀了孩子,后来无力抚养,送给姐妹周洁。




吸毒的人没有未来




“吸毒的人没有未来,也不想有未来,她们是过一天算一天。哪天一过量,就死了,这种事情太多了。” 涂俏说。




阿华与妹妹阿新1995年先后来到杭州做了发廊妹,第二年在发廊姊妹的带领下,开始吸海洛因。结果,不能自拔。




1997年,因为共用针筒,双双感染艾滋病毒。与她们一起吸毒的6个女孩,5个先后被查出携带有艾滋病毒。



















2005年4月,阿新死于出租屋内。2007年1月,感觉自己时日无多的阿华不想妹妹“在外面做孤魂野鬼”,想把妹妹的骨灰送回老家,跟她父亲的骨灰寄存在一起。




在涂俏、陈远忠陪同下,阿华回了一趟老家杭州。在路上,阿华告诉涂俏,“让爸爸妹妹在阴间做个伴,反正没多久,我也会来的。”



















在凤凰路上,阿华居无定所,每天只能抱着一床破棉被入眠,醒来后,把棉被藏在树丛下,又开始了寻找毒资的旅程。




她已被毒品折磨得不成人样,加上还有艾滋病,不能接客,坑蒙拐骗成了她的谋生手段。“周边那些商场,她差不多偷遍了。”涂俏说。













阿华还与姐妹一起“碰瓷”,她们有行动,就会告诉涂俏,涂俏就会去跟拍。




以“碰瓷”为生的吸毒站街女阿霞说,“自己心里也觉得内疚,毕竟是骗人家的,可内疚也没有办法,毒品没得打,你动都动不动了。做人做到这份上,真的没意思。”













事实上,吸毒的时间越长,毒品最初带给人的快感就会逐渐下降,最后完全麻木。




但成瘾者毒瘾发作时,会有万蚁噬骨、万箭穿心的痛苦。每天只是为了逃避毒瘾发作时的痛苦,才进行注射。










但愿天堂没有毒品




纪录片很多镜头,都是午夜拍摄。




站街女站街时,涂俏也陪着去站街,她们还因此成了朋友。“一开始我们唾弃她们,但后来我们同情她们。她们愿意把她们的伤口展现给大家,让大家看到那种活生生的可怕,就值得我尊敬。”




“看过伤口,你就会知道毒品有多可怕。”涂俏的堂弟腾子21岁到杭州,曾帮涂俏扛三脚架。




他看到阿华那满是脓疱的掌心,看到午夜谋生的吸毒女幽灵般的一面。几年后,他已在杭州立足生存,周末时和朋友一起去酒吧玩,朋友掏出K粉给他,被他决绝地掷开。“看过姐姐拍的片子,不敢。”













在涂俏与陈远忠看来,真正好的纪录片,可以呈现命运的转变。但《凤凰路》却是个遗憾。




12位吸毒站街女,只有陆兰目前在戒毒,大部分则已经不知下落。涂俏说,陆兰现在也只能说阶段性戒毒,会不会复吸很难说。




“这群吸毒站街女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。”因为拍摄此片,涂俏笑称自己已成为半个戒毒专家,深知一旦沾上毒瘾,很难戒断。




涂俏曾问一位被树为戒毒典型的人物,“想念毒品吗?”他说的话把她吓坏了:“不说了,临死前让我抽上两口吧。”




2011年9月20日,纪录片主人公之一阿华去世,年仅35岁。




阿华2007年回杭州火车一席话,对涂俏来说言犹在耳, “来世一定要做个好好的人,做个普普通通的人。让整个中国、整个地球都知道,吸毒不是好东西。”













“珍爱生命,远离毒品”绝不是一句口号,千万别再让毒品,毁了任何人的一生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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